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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许国!”回响在敕勒川长空——评大型交响诗剧《我愿以身许国——敕勒川上航天梦》

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2 07:13:00    

掌声、掌声、还是掌声!不是出于礼貌或捧场,而是伴随着泪水的双手击打出心灵的感动!

6年前,大型交响诗剧《我愿以身许国》横空出世,以磅礴宏大的气势,令人震撼不已。今天,这部杰作以固体火箭发动机专家、在呼和浩特工作了多年的杨南生院士为原型,再现了以特定地域为优势的新作《我愿以身许国——敕勒川上航天梦》。

高品质的交响乐、朗诵、影像、合唱,是名副其实“有意味的形式”(克莱夫·贝尔),对观众形成了强大的吸引力、亲和力、感染力和影响力。就在心旌摇荡、心潮起伏之余,我总有一种探寻“诗剧的功夫在剧外”的冲动。

由此,我汇聚成两个问题:为祖国航空航天事业建立丰功伟绩的科学家,是何时、于何地要“以身许国”,又何须、靠何能“以身许国”呢?

1949年,新中国要在和平环境中让四万万五千万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军事科学硬实力是第一位的。

《我愿以身许国》主创团队认为,时代记忆:我们追寻“两弹一星”元勋的身影,再现共和国历史上壮怀激烈的一幕,就是创作大型交响诗剧《我愿以身许国——敕勒川上飞天梦》的史实背景和底层逻辑。

但,1960年国际形势的巨变,把一个顶级问题摆在了顶层设计者的面前:“中国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舞台上的演员在呼唤:“你们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小提琴的旋律在中音为主的声区回旋,饱含着忧郁、饱含着追寻、饱含着期待,也饱含着希望。

其实,从五星红旗升起于世界东方的一刻,在科技先进国家留学、志在报效祖国的莘莘学子,历尽千难万险就在回国的“征途”上。

“回国不需要理由,不回国,才需要理由!”王淦昌说。

“为外国人干活真没意思,为自己国家干才有意义。”杨南生说。

“家穷,只能说是当儿子的无能……”郭永怀说。

当有人问,中国人搞原子弹行不行时,钱学森非常自信地反问道:“中国人怎么不行!外国人能搞难道中国人就不能搞?!中国人难道比外国人矮一截?!”

就这样,钱三强、何泽慧、邓稼先……从英国、德国、法国、美国都回来了。当朗诵者齐声高诵:“妈妈,祖国!”“我们回来啦!我们回来了!!!”拉长了的逻辑重音激发出观众们热烈的掌声。

是啊,凡史料有所记载、留有本人录音、能够突出主题的传记、图片或影像资料,均被主创团队进行了细致地遴选,一经出现在舞台上,无不感人至深。

总导演兼编剧的克明先生,是一位从不用空话、大话、虚话应付创作的、负责任的著名作家。我请教:您这部新作的主题是?回答很利索:“看歌词!”

“其实你我都一样,渴望清晨阳光。儿女需要怀抱,妻子需要一个肩膀……朋友,你抬头仰望,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假如祖国召唤,默默背起行囊。我愿以身许国,好像一棵英雄胡杨……”就这样,从普通人的情感需要和心理关切出发,克明先生“掏心窝子地”为《我愿以身许国——敕勒川上航天梦》写下了主题歌。而曲作者,是著名的手风琴演奏家和教育家张新化。他以大调式写就了主题歌的旋律,偶有半音出现,也是以“歌词为王”的原则,为其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为朗诵者营造出航天英雄特有的巨大气场。

“以身许国”的“许”,是一个有多种含义的词。“许者,听也。”“听者,聆也。”(见许慎撰、徐铉校订《说文解字》),即听从、领会之意,可引申为服从。其基础,是主体对客体的高度信任。

而“许”字的另一种解释是:“应允给予、贡献也。”(见罗竹风主编《汉语大词典》,第11卷),即在听从的基础上,无条件地奉献一切。提出“我愿以身许国”的王淦昌院士,在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隐姓埋名,不惜一切,为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和第一颗氢弹研制成功,做出卓越贡献,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当然,这也是“两弹一星”元勋坚信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为祖国军事现代化不惜贡献一切甚至生命的群体誓言。

凡是好看的舞台剧,都会用矛盾冲突构成悬念,细节描述耐人寻味,真知灼见发人深省。那么,《我愿以身许国——敕勒川上航天梦》达到这个标准了吗?

钱学森何以矢志不移回归祖国,是因为坚信自己能够以非凡的实践经验和世界顶级的航天科研能力,报效祖国。德国人类学家恩斯特·卡西尔说:中国是一个祖先崇拜最严重的国家。这一见地,从侧面印证了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文明均已断裂,而华夏文明为何没有断裂,还能源远流长的重要原因。同时,也印证了中华民族重视家族、家庭、家长、家风等等,在人才成长过程中,家长身教胜于言教的民族文化基因。

一位小学生在观看这部交响诗剧时,多次问妈妈:“这是为什么?”“他们为啥这样?”足见,这已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舞台剧了。

史,是一个会意字,即人用手托起了一个“中”字,意味着撰史者须不偏不倚、公正公平,方不愧对“以史为鉴”的子孙后代,也不会违背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

52年前,我与1967年毕业于北大中文系的钱学烈老师同在包头钢铁公司第二子弟中学任教,她是钱学森的叔伯妹妹。钱学森的祖父在杭州经营丝绸生意,具有非常好的文化教养;父亲钱均夫曾就读于以“勤、诚”为校风的求是书院(浙江大学前身)。青年时期,钱学森立志实业救国,并以詹天佑为榜样,于1929年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铁道工程专业。1931年“9·18”事变,1932年“1·28”上海淞沪抗战,让他顿悟,要强国,就要学航天工程专业。1934年,到达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后,如愿以偿。但在祖国召唤时,科学主义融入爱国主义,血脉中涌动的强国之志,成为钱学森决绝要回国的强大动力。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剧中第五幕要讲述的,正是主人公杨南生,与祖国北疆的敕勒川,与敕勒川上的青城呼和浩特,那份不解之缘。

1964年出生于缅甸仰光,曾就读西南联大,后获得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博士学位,在“中国航天之父”“中国导弹之父”钱学森身边工作了若干年,并被钱老赞誉为“有真才实学的专家学者”的杨南生,是使我国第一台固体火箭发动机、第一枚探空火箭、第一颗人造卫星三级发动机、第一枚潜射战略导弹两级发动机、第一颗返回式卫星发动机研制成功的第一大功臣。60年前,接到任命书,承担固体火箭发动机研制工作的杨南生,打起背包就来到了塞外青城。

当时,与全国一样,呼和浩特实行粮食供给制。除了国庆节、元旦、春节,每人供应1斤大米,其他是以玉米面、高粱米、小米为主的。在南方出生的小女儿一直闹着要吃大米饭,却一直没有。作为父亲,杨南生会难过、内疚,甚至后悔吗?当这部剧作基于生活真实,让表现父女亲情的细节出现在舞台上时,即刻转化成催人泪下的艺术真实。

鲁迅,是中华民族钢铁一般的脊梁,在《答客诮》一诗中,却留下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的名句。观剧时,我在换位思考,倘若自己的孩子每每吃饭都苦恼,为人父母,情何以堪呢!是的,杨南生是一个了不起的中国人、极负责任的科学家,也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和坚强的丈夫。为工作,他能冒着生命危险观察研制过程;腿伤后,可以用一条腿“走单车”坚持上班,但在女儿的哭闹声中,他却落泪了……这与“儿女需要怀抱,妻子需要一个肩膀”的主题歌词密切对应,揭示出普通人不普通的深刻道理。

因为即便如此,杨南生也认为自己以身许国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说:“我最幸福的,是这一辈子能为国家发展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对我来讲,足够啦!”这是杨南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是一个航天科学家最朴实的心里话。

当我翻阅杨南生夫人张延平所著《君生我未生》时方得知,杨南生的父亲就是一位特别爱国的大学教授。20世纪30年代日本侵略者占领北平,父亲便辞去在清华大学教授日语的工作,收入锐减,家里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为此,母亲大为不悦。杨南生曾亲闻父母争执时,强烈的爱国情怀使父亲据理力争,得以理解了父亲“饿死不做亡国奴”的风骨,从此他便确立了“以爹爹为榜样”的信念。可见,是家长、家风成就了“以身许国”的杨南生。

全剧共有六场,由“奔向青春燃烧的土地”“亲爱的祖国,我们回来了”“我愿以身许国”“额济纳河的诉说”“敕勒川上航天梦”“迢迢银河路”构成。呈现杨南生事迹的第五幕最引人关注,毕竟,这是鲜为人知,发生在自己身边并不遥远的那个年代的真人真事。“宁让家人吃苦,不让国事受阻”的情怀,是“两弹一星”精神的具象化,也是杨南生博士留给北疆大地的永远值得学习的航天精神。

用语言讲器乐演奏的内容,很难,何况是弓弦乐、铜管乐、木管乐、打击乐、竖琴或钢琴等一应俱全的交响乐。然而,没有音乐作为半壁河山的重要作用,就没有这台“交响诗剧”震撼人心的美学效果。

第二幕,当清脆的音色响起,承上启下的是钢琴演奏的旋律,让观众从第一幕的激昂亢奋中渐入平和。随之,小提琴与大提琴在钢琴的旋律中加进来,小提琴细腻婉转的高音,即刻激发起观众对“阴柔美”的通感联想;继而,大提琴醇厚沉稳的中音,又激发起观众对“阳刚之美”的联想。“我是在清华读书时认识她的……”随着舞台上呈现钱三强与何泽慧时而相聚、时而分离的爱情故事,让这一幕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色彩,启迪观众在思考,当今,为了拒绝“陪伴价值”的不婚主义,究竟能否让每一个青年“成为最好的自己”。在钱三强与何泽慧“爱情与事业双丰收”的史实面前,精致的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全部无可遁形。

在第四幕,小军鼓和定音鼓演奏出属于军队的节奏。然而,LED屏上出现的却是像矩阵一样的墓地,这是位于内蒙古阿拉善盟的“东风革命烈士陵墓”。随着朗诵者马智聪粗重而沉稳的音色,观众听到了聂荣臻元帅的名字,还知晓了许多为祖国航天事业捐躯的其他英烈,甚至还有夫妻合葬墓……

融合了蒙古族长调和马头琴等传统元素的《土尔扈特故乡》,作者是土尔扈特部的后代。旋律深沉而具有叙事性,“在那高高的山岗,一片浓雾白茫茫,土尔扈特是我生长的家乡,日夜思念想断肠……”充分表达了土尔扈特人不忘历史、安土重迁的多种情感。然而,为了新中国国防航天事业,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家乡生态最好的地域留下来,迁徙到千里之外的马鬃山一带。

我想,第四幕,在交响乐的基底中,编导选用马头琴手独奏这首乐曲,不仅加深了“以身许国”者拥有的英雄主义情怀,也告诫观众,为祖国的航天事业,既有献身于此的军人,也有无怨无悔舍弃家乡的可爱可敬的草原牧民。

基辛格在《论中国》里强调:“我认为中国最大的幸运,是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中国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而“勇敢”的具体表现是什么?是死不旋踵的坚定信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民族气节。看过这部大型交响诗剧,我顿悟,只要有“以身许国”的坚定信念,每一个同胞都能为捍卫岁月静好的祖国,而成为“最勇敢的人”。

因而,“两弹一星”元勋和他们的战友发出的“我愿以身许国”的誓言,今天与未来,会永远回响在晴朗的祖国上空,砥砺我们顽强奋进。●李树榕


丨来源:青橙融媒(作者系内蒙古文史研究馆馆员、内蒙古艺术学院教授、内蒙古“北宸”智库北疆文化专委会特聘专家)

丨编辑:于惠敏

丨校读:张英

丨审核:韩舒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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